第0940章巨舫
??“昆仑有弱水,不胜鸿毛。” ??苏金卫朝河边走了过去,长声道:“这条河,恐怕就是传说中的弱水。弱水鹅毛不浮,即便水性再好的人,也无法游过去。” ??卫臣走到他身边,皱眉道:“这样一来,那我们不是过不了河?” ??毕竟这条所谓的弱水,看不到起点和终点,将昆仑大地一分为二。河上又看不到桥之类的东西,若是无法游过去,那便永无法去到那座被称为天柱的巨山了。苏金卫双眉紧拧,忽然舒展,轻声道:“未必。” ??他叫来韩习,说:“你试试能否将河面冻结。” ??卫臣一听,心道这不失一个好办法。韩习是神秘种,能够控制低温和凝冰,如果把河面结冰,那样队伍只要走过冰面既能抵达河的对岸。可他又想,事情能够这么简单就解决吗? ??这时韩习已经来到河边,他习惯性地托了托镜框,朝河面看去。不见他有什么动作,但从他双脚下,有冰霜飞快蔓延。冰雪很快延伸到了河岸边,果然河面迅速结冰,且冰层往下延伸。通过半透明的冰面,甚至可以看到下面那些鹅卵石。 ??冰层往前蔓延,转眼已经有过米的河面被冻结,当然这还是不够的,所以韩习控制着冰层继续推进。片刻之后,冰层已经抵达河心。到了这里时,韩习“咦”了声,两条浓黑的眉毛不知觉地微微拧起,似是发现什么奇异的地方。 ??而这时,眼看冰层要越过河心,忽然咔嚓一声,冰面上突然裂开,米许见长的冰层先是往上拱起,当冰层抬升,可以看到下面也给冻出近米的冰块来。很快这大冰块整个垂直在河面上,然后迅速下沉。毕竟冰块的重量比一个人要沉得多,下沉的速度远较之前的张青为快。不过眨眼之间,便全然没入了河里,消失在那水流缓慢流淌的河心中。 ??接着韩习造出来的这条冰桥节节裂开,不断下沉,最后只剩下河岸边上不到一米的冰层而已。 ??韩习似是不信邪,只见上空光线忽然变得阴暗起来。本来晴朗的阳光,被不知何时涌来的浓云所遮挡,然后天空之上就开始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。韩习身上节节爬升冰甲,数息之后,一套遍生冰棱的盔甲已经穿戴在身,背后还悬浮着仿佛龙珠般的冰球。韩习双手轻抬,河水里响起劈里啪啦的脆响,可以看见河中飞快结冰。冰层由下而下,转眼连河面也给冻结住。 ??堕落姿态下的韩习,凝冰的速度和深度,要远较常态来得更快更深,结出的冰层颜色也不再是灰白色,而是青蓝色。青蓝色的冰层有如万古玄冰,大半段河面都给韩习冻结了起来。 ??可惜冰层向河心延伸的时候,才刚刚经过河心中段,冰层又开始破碎,然后拱起。可是这次升起的不再是那种米许长宽的冰块,而是数米见长的小冰山。一座座这样的小冰山陆续沉进了弱水里,十来分钟后,仍然冻结的河面,又只有河岸这米许长的地方。 ??“怎么回事?”苏金卫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。 ??韩习摇头,叹道:“那河从河岸开始,米许两米不到之后,河水深度突然变得无法测度。哪怕我全力施为,恐怕也只能冻结住河深十几米的深度。但这条河的深度远不止于此,那河中心更是深不可测,简直就像一个无底深渊般。” ??“而且河水有着一股让万物下沉的异力,在这种力量的作用下,冰层由于受到下扯力量的牵引,使得结构断裂,无法持久。” ??苏金卫苦笑了声:“原来如此,果然没这么轻易就能够渡河啊。” ??博士想了想,道:“如此一来,只能沿河而行。昆仑之中,必有渡河的手段,否则昆仑居民,如何往来两岸?” ??卫臣心想也是,难不成昆仑自打成型以来,其中居民便永隔两岸不成? ??于是苏金卫挑了个北面,让队伍沿着弱水向北而行。之所以挑选这个方向,是因为弱水水流自北而南,北面是其起点和源头。纵使不知弱水起源何处,但向北走,希望总是多一些。几名战士在河边,把张青的枪插进河岸里,便当做是他的墓碑。平日里这几个士兵和张青的交情不错,均为好友的死洒了一把热泪,便收拾了行装,掉头离开。 ??如此沿河行进了有三个多钟头之后,突然有士兵看到,在队伍的东北面有一座城市。卫臣听到报告,亲自来到一片草坡上,用望远镜看去,果然在东北面的平原处,隐约可见一座古城。只得离得太远,看不清古城的样子。但在城中,卫臣看到了一艘船。起初他以为自己看错了,又再看了两遍,那进入镜头的事物,确实是一艘船无误。卫臣看到了船身,船桅,还有船帆。 ??可若是计算距离的话,当可知那艘船,巨大得就像一艘远洋油轮。那可是个庞然大物,卫臣不由一怔,心想莫非昆仑的居民,是靠那种巨船往来于弱水两岸?可那座城距离弱水可不近,又要如何把船弄到河岸来?且船身如此之大,恐怕横在弱水上,便可当桥来用了。 ??带着这些疑问,他回到队伍中,把看到的情况跟苏金卫汇报了遍。苏金卫听完,当即道:“走,去那座古城看看。反正这附近,也没有过河的手段,不如去城中碰碰运气。” ??既然博士这么说,探险队里其它人自然没有意见,队伍便在河边调了个头,改朝东北面而去。 ??这次足足花了五个钟头,期间休整了一次,探险队才看到那座古城的城墙。当初从远处看的时候,不觉得城有多大。可如今走近了一看,才知这座城市,比他们刚进昆仑时进入的那座荒城还要大上一半有余。古城犹如一头洪荒巨兽,无声地趴在大地之上。岁月在它身上留下了无尽的沧桑,城墙上那些斑驳的痕迹,不知道历经了多少个春秋,才留下这样的印记。